我的父親
發布時間:2022-04-01 13:17:22 作者:包頭熱力
我的父親
包頭市熱力集團 黃旭琳
我一直以來總想寫些關于我的父親的文字,可是總又沒有提筆,或提起筆又不知從何處寫起,父親的特點好像總是沒有母親的那么親切和清晰。這兩年,90高齡的父親身體狀況愈差,我們兄妹3人輪流伺候老父親,正是這期間父親在我的心中一下子清晰起來。
父親是個精神帥氣的小個子,當然我也是看到他年輕時的照片才有印象的。那時的他剛剛畢業于東北的鞍山鋼鐵學院,照片中的他很像當時的一個影星,那個時代一絲不亂的發型,那個時代嚴肅認真的表情,很典型的樣子。我家是蒙古族,父親有著蒙古人特有寬闊的額頭,高高的顴骨,可是父親卻有一雙來自于我奶奶的大眼睛,愛運動使他練就了健壯結實的身體,只是個子矮了些,可彈跳很好,在當時曾經是學校的籃球隊員呢。說來也許不信,他還和穆鐵柱一起打過球呢。
在那個全國支援包鋼建設的年代,我父親作為技術骨干從鞍鋼支邊來到了包鋼,認識了媽媽,然后又有了哥哥、姐姐和我,一家五口人在草原鹿城安家落戶,我們就成了地道的包頭人了。
童年印象中的父親很忙,經常是我們睡著了他還沒有回來,我們起床時他已經工作去了。少年印象中的父親很“兇”,學習成績下來要挨打,闖禍淘氣要挨打,這時期的媽媽就成了救世的菩薩一樣救我們與巴掌之下。那些時候總是覺得爸爸沒有媽媽親,可是,他又總會在回家的時候從兜子里變魔術一樣變出些稀罕玩意出來,一個蘋果、一小盒糖、幾個桃酥、一瓶罐頭....在那個時代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玩意啊!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有啊,這又讓我們對父親崇拜不已。
父親身上有著蒙古人的性格,熱情、直率,做事雷厲風行但脾氣暴躁,兇起來會像獅子一樣咆哮,我們都很害怕。可媽媽卻總能和風細雨地平息父親的怒氣,事后會安慰我們說:“咱們家是蒙古人,爸爸就是這樣的性格,過去了就好了...”后來長大了,這些事讓我們都覺得母親是個很有辦法的女人。
歲月如歌,50年間,包頭市從沙塵肆虐的荒蕪戈壁,已經成為了最耀眼的重工業明星城市,呼包鄂經濟帶的金三角之一。當了一輩子的技術干部,父親把青春、熱情、知識和所有的心血都獻給了包鋼和包頭市的城市建設。當時,有學歷有技術的高級工程師如鳳毛麟角,父親所從事的行業是高危險的焦爐煤氣,母親也因父親的工作提心吊膽了一輩子。可是這工作確是父親一生的驕傲!前些年,80高齡的父親還常常帶著我們回到他工作的地方,看著他親自設計施工的,現在還在使用中的煤氣大罐,講述著他們當時工作的情景,那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包鋼建設時激情燃燒的歲月,那身板好像又是一個指揮建設大軍奮戰戈壁的睿智的總工程師。
現在父親老了,烏黑濃密的頭發已經花白稀疏,身體也日漸衰弱,一輩子的倔強性格雖然沒有改變多少,卻比年輕時樂觀豁達很多。70歲那年和母親去周游了一趟祖國,在泰山一路憑雙腳登上山頂又順山而下,未使用任何工具,多少登山工希望從二老身上賺個腳錢,父親笑著說:“算了,小伙子,我和你大娘的錢5年之內你們是賺不到的,哈哈...”75歲時他還每天清晨從鋼鐵大街跑到沼潭火車站,腿腳一點也不軟。78歲那年,獨自一人回老家去,從來不用我們送,回來時居然背回一袋子土豆,說是在老家自己種的,背回來讓我們嘗嘗鮮兒,搞的我們兄妹三人是啼笑皆非,無可奈何。
對了,父親一輩子樂觀好運動,年輕的時候打球、游泳、玩攝影,還在街邊嘎斯燈下和叔叔大爺摔撲克。改革開放之初,家庭條件好些,父親成了最早擁有攝像機的人,扛著它,父親拍攝過黃河凌汛、鋼花噴泉、記錄了三個孫子的誕生和成長、也記錄了這座草原鋼城的千般變化。父親還好酒,年輕時實屬公斤級的,一根火烤干辣椒就著一瓶二鍋頭一會就干了。現在雖年事已高,不再豪飲,逢年節高興時,還要和我們這些小輩較量一番,我們哪個敢喝過老爺子呀,二兩就告饒,讓他自在得意一番,否則真給喝多了,誰也吃罪不起啊。如今,已經向百歲邁進的老頭兒,依舊能保留著清晰的頭腦,樂觀的精神,讓我感動的是,他還保持著一名共產黨員的信念,時常會主動提及,要去街道黨工委參加組織生活,并時常和我討論現在的時事,比如如何防控疫情,更有我根本不懂的事兒,比如足球.......
這就是我的老父親,讓我們小時候害怕,需仰視如山的父親;長大了敬佩,如士兵絕對服從司令的父親,現在是那么可親,豁達幽默又像老頑童一樣的老父親!
人間百年,時代變遷,父親這一代人經歷了很多苦難、也親歷了激情燃燒的青春歷練,家鄉在他們的汗水中越來越美,祖國在他們的建設中繁榮富強! 祝愿我的老父親和他的同齡人們,身體健康,心情愉快!看著我們再快樂的活10年、15年、20年.....